广州经济技术开发区的起步与探索
发布时间:2024-04-12        作者:韩宇建        来源:《特殊政策灵活措施在广东》,中共党史出版社2015年版       

开发区是改革开放的“试验田”,是推动改革开放事业发展的重要载体,在为国家经济发展奉献力量的同时,也在实践中探索先进的理念、先进文化、先进制度,丰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理论体系。广州开发区初创时期的建设者肩负改革开放“试验田”的历史责任,在开发建设、招商引资、经济管理、产业发展、体制改革等方面,都做出了大胆的探索,形成了一系列卓有成效的政策、措施和体制机制,个中无不蕴涵着经济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。

一、广州开发区产生的历史背景

1984年1月22日至2月16日,邓小平视察了广州、深圳、珠海、厦门和上海。他从北京到广州时说,举办特区是我倡议的,中央决定的,是不是能够成功,现在我来看一看。20多天的视察,邓小平看到了经济特区的发展成就和希望,酝酿构思进一步扩大对外开放的蓝图。邓小平从南方回到北京后,于2月24日找了几位中央领导座谈,讨论进一步办好经济特区和进一步开放沿海城市问题。他指出:我们建立经济特区,实行开放政策,有个指导思想要明确,不是“收”而是“放”。在这次谈话中,邓小平还提出:除现有的特区之外,还可以考虑再开放几个,增加几个港口城市。如大连、青岛。这些地方不叫特区,但可以实行特区的某些政策。邓小平的谈话,为开放沿海城市以及创立开发区的决策指明了方向。

国务委员谷牧具体负责特区工作,中央把研究贯彻邓小平谈话精神的任务交给了他。1984年3月26日至4月6日,根据中共中央和国务院的决定,沿海部分城市座谈会在中南海怀仁堂召开。到会有天津、上海、大连、烟台、青岛、宁波、温州和北海八市的负责同志,深圳、珠海、汕头、厦门四个经济特区和海南行政区负责同志以及这些城市所在的省、自治区(辽宁、山东、浙江、福建、广东、广西)负责同志,中央、全国人大、国务院、中央军委40多个部门的领导同志,共90多人。与会人员讨论热烈,畅所欲言,在谈到开发区的名称问题时,一开始准备叫“经济开发区”,当时在天津工作的李岚清提出:开发区不仅是创造一个吸引外资、加速经济发展的“小环境”,而且要强调引进先进技术,建议叫“经济技术开发区”。这个建议得到大家支持并被会议采纳。

当时广州市委及时得到消息,中央在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,从北方到南方的沿海城市开放哪几个,最初没有考虑广州。市委书记许士杰很是焦急,说广州不算沿海城市,这个我们就很难理解。他当时讲得有点“气”,还说我们一定要想办法争取,否则,不好广州人民交代。许士杰马上找到市委研究室主任缪恩禄,他说,你找几个人,赶快代市委向中央草拟一个电报,要申诉我们的理由,意思要表达得恳切、尖锐一点,要有非争取到办开发区不可的劲头。缪恩禄找了市委研究室综合处处长郭晓东,他说,咱们研究一下这件事,代市委向中央起草一个电报,说明广州作为港口城市的论据。从古至今,历史与现状都是对外开放最早的地方,是个通商口岸,电报还要提出广州在经济、体制、文化、地理等各方面办开发区的优势,文字要非常精练,道理要讲透。缪恩禄和郭晓东把电报初稿给了许士杰审阅,他看完之后觉得还不够尖锐,略加修改就上报了。经过广州市委的争取与努力,不久从北京传来消息,中央采纳了市委的意见,还把其他一些地方都纳入沿海开放城市之列,一共有14个之多。事后,许士杰跟缪恩禄说,还是你们在电报中那样表述好,太“冲”了就不好。大家都理解是因为中央起初没有把广州列入沿海开放城市,他当时说了些气话。

此次会议形成的《沿海部分城市座谈会纪要》,经中央政治局讨论通过,于2006年1984年5月4日以中发〔1984〕13号文件批发全国,决定开放广州在内的14个沿海城市,并规定这些城市可以划定一个有明确地域界限的区域,比照经济特区的某些规定兴办经济技术开发区。就这样,在1984年的青年节那一天,中国经济技术开发区获得了“准生证”。广州经济技术开发区(以下简称“广州开发区”)由此诞生。

二、广州开发区的选址与规划

1984年4月,市委、市政府得到国务院基本同意设立广州经济技术开发区的消息后,未待中央文件下发5就成立了广州开发区筹建领导小组,抓紧开发区的选址与规划工作,组织专家学者和相关部门人员对开发区的规划进行了初步的研究。

当时,大家也查阅了国内外一些工业园区的资料。第一份材料就是台湾地区新竹科技园。不久,在朱森林带领下,缪恩禄、过沛南、黄瑞源、董明训、胡大任及郭晓东等到深圳考察了一番,梁湘热情接待并向大家介绍情况。当时国内值得借鉴的,而且比较靠近广州的就是深圳。

开发区的选点论证了好多次,曾经有人提出选在增城县的新塘,也有人提出在东郊黄埔区选一片地方。现在选定的点,是广州石油化工厂筹建时曾考虑过的地块。这里靠近黄埔港,交通便利,但因为地势较低,石化厂后来迀建到靠近山边地势比较高的地方去了。

当时,国务院对开发区选址有一条重要原则:一定要有一个明显的地域界限。因此也曾考虑开发区像深圳那样围起来。当时选定开发区的地域范围,北面靠广深公路,以横滘河为界,南面是珠江和东江的汇合点,地址界限非常明显。同年6月8日,谷牧来了,筹建小组就带他去看地形,广东省委第一书记任仲夷也来了,大家一起蹲在横滘河的桥上看,都觉得这个地方比较符合国务院对开发区选址的指不精神。

市委经过反复讨论,曾经想把面积报大一点。初时规划9.6平方公里的地方,后来考虑58平方公里,把文冲船厂、石化厂、黄埔电厂等国有大厂这一带区域都圈进来。主要是考虑让这三个国有大厂都享受特区的政策,争取一次获批大一点的面积,减少以后扩大规模再上报的麻烦。于是,我们把9.6平方公里和58平方公里两个方案都同时上报。国务院特区办最终批准谷牧看过的9.6平方公里的方案,并告诫我们不要贪大,不要背包袱,要集中全力先搞开发;如果要管很多老工厂,就分散了领导精力;在这个小地方先搞起来,然后慢慢再扩大。

三、开发区筹备领导小组开局

1984年4月26日,经广州市委决定成立开发区筹备领导小组。领导小组第一次会议在朱森林办公室召开。领导小组成员共七人,朱森林(市委副书记)兼任领导小组组长,石安海(副市长)和缪恩禄(市委研究室主任)兼任副组长,成员有:过沛南(市外经委副主任)、黄瑞源(市冶金局局长)、董明训(市建委副主任)、胡大任(市商委委员)。领导小组调进两名工作人员,杨献庭(市旅游局副局长、东方宾馆总经理)任办公室主任,朱秉衡(市委办公厅综合处副县级干事)为常任秘书。

当时有一种说法,抽调到开发区工作的领导,要选明白人,思想要比较解放,能贯彻执行党的开放政策,平庸之辈不要到开发区工作。当时市委对开发区的建设十分重视,把工业、外经委、建委、商委的有关领导都调到筹备小组工作,开始“搭架子”,调兵遣将,成立工业、建设、商业三大总公司和办公室、人事处、条例法规处(以下简称“条法处”)、经济综合处,等等。同时举行论证会,修订规划上报省政府审定再报国务院。与此同时,组织人员草拟有关法规和条例等。

 

1984年,开发区筹备领导小组成员、工作人员在东方宾馆合影(前排左起:胡大任、董明训、缪恩禄、朱森林、杨献庭、黄瑞源;后排左起:余琪春、梁根祥、朱秉衡、过沛南)

6月8日,谷牧在省委第一书记任仲夷的陪同下,视察并确定了广州开发区的选址,听取了制定《广州开发区规划大纲》(草案)的情况汇报,共有六个部分:一是在广州兴办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必要性和有利条件;二是兴办经济技术开发区的指导思想;三是开发区的范围和分区规划;四是各种基础设施建设;五是开发区科研、工业引进项目的选定;六是兴办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实施步骤与措施。

6月中旬,市委根据形势发展的需要,把筹备小组升格建立开发区管理委员会,管委会成员仍由筹备小组七位成员担任。当时,朱森林、石安海是兼任的,便于统筹协调各方面关系,管委会日常工作由缪恩禄担负更多的责任。在筹备初期,不少人对开发区不那么理解。比如说征地,当时黄埔区委主要领导就有一些想法。朱森林与领导小组成员一起去登门拜访,同这位领导讨论。后来,把梁根祥(黄埔区原区长)调进来,他很会与当地农民打交道。在很短时间里,比较顺利把几千亩地征下来。

8月,《广州开发区规划大纲》经省委、省政府批准,上报国务院。12月5日,国务院对广东省政府报送的《关于做好广州市对外开放工作的报告》做出批示:同意广州市在抓好老企业技术改造的同时,有计划、有步骤地兴办经济技术开发区,位置定在黄埔区东缘,总面积9.6平方公里。首期开发夏港两侧,面积2.6平方公里。12月28日,广州开发区举行奠基仪式,正式进入开发阶段。

建区初期,首要的是做好宣传工作,用经济学语言来说,就是把开发区推销出去,让外界了解开发区。先是请了各国驻广州领事馆代表、商务参赞和外国驻穗机构人员来开会,向他们介绍开发区的情况。

美国领事馆一位商务参赞问缪恩禄主任在哪里办公,我们说在越秀宾馆。她就问,越秀宾馆在哪?那里有没有电传?外商找你们方便吗?就那么一个简单问题,给缪恩禄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,至今没有忘记。这反映了改革开放初期,如何开展对外工作的客观问题。开发区是个涉外单位,是与市场经济打交道的地方,如何应对这个局面是必须重视的问题。当时在计划经济体制下培养出来的人,只想到越秀宾馆是市委的招待所,在那里办公可以省点钱,但没有想到越秀宾馆对外没有名气,外商不知道它在哪里。后来我们才体会到,对外开放还得讲知名度、高效率。后来改在东方宾馆开了两个大房间,挂上开发区的牌子办公,接待外商、介绍情况、招商引资、洽谈项目。那里的位置很好,靠近广交会,外商来往方便,广州开发区筹备工作局面就这样打开了。


四、开发区建设初期攻坚克难

广州开发区建设初期,一方面是来自国内的压力,沿海14个城市的开发区都在竞争,看谁搞得更快更好,广州市委也要求快速推进。当时的首要任务,是先开发一大片可供建设的用地。当时的起步区是一片蕉林蔗地,地势比较低,据专家论证,要能抵挡百年一遇的洪水,必须把蕉地填高两米。工程队从附近推平了八个小山丘,从东江河吹沙填土,就这项工程足足用了九个月时间。而且,工程开工是“偷步”前进的,那时候国务院的文件还没有正式批下来,就己经开始吹沙填土。

搞建设要开路,有些路段今天被挖掉淤泥,第二天淤泥又涌上来了,因为这里淤泥有十多米深,对于搞市政建设的同志来说,真是“老市政遇到新问题”。而且,吹沙填土之后,要过一段自然下沉时间,才能提供用地。由于对外谈判进展较好,出现了项目等厂房的局面,于是建设单位抓住时机,先建一批通用的单层厂房。第一个建专业厂房的是美特容器公司,三层楼都要打粧。所以,开发成本比其他地方要高,耗用基建时间要长。

资金不足、人才缺乏也是难点。开发区管委会从各方面筹集资金(包括省市支持、黄埔海关代征工商税收入,主要靠银行贷款)约一亿元,光是征地和吹沙填土就花了9000多万元,还有开路、通水、通电、通电话等市政工程都要花不少钱。至于人才不足,管委会人事处从各单位招聘一些工作了几年的大学生,集中进行培训,请香港和暨大的教授来上课,大学生马上可以派上用场。

另外,还要处理好与当地农民的关系。征了农民的地一定要想方设法把他们安置好,要帮助他们解决生活出路。管委会提出两项工作可以由当地农民参与,一是填土工程,二是服务行业,如餐饮、服务业可以由他们来经营。如果与当地农民的关系搞不好,会让你坐卧不安。因为农民对土地是很有感情的,征了他们的地,就要帮助他们解决生活出路,这个问题处理好了,就可以安心搞建设,还可以得到农民的帮助。

 

1984年广州开发区未开发前景象原貌

最大的难点是新老体制、新老观念碰撞所产生的问题。中央提出办特区要“新事新办、特事特办”,机构设置不强求上下对口。开发区是涉外机构,一开始就按市场经济来运作。可以说,它就像一台新的机器,要与当时市里有关部门对接,如果按老体制来搞,新的机器就没有动力,运作不了。但有许多问题又要与市里有关部门联系,争取支持。这有一个在两种不同体制运作中寻找出可以接受的基点。开发区工作要“依托母城”,“服务母城”。因为,我们只是广州东郊的一小块。但 “依托母城”并不是“依赖母城”。另外,管委会察觉到有些干部只强调开发区有什么特殊政策,对市里联系工作有点不谦虚。其实,开发区现在什么都没有,要谦虚一点,就算将来发展起来了,也不能“翘尾巴”。许士杰和王玄副市长等听了以后就说,这个思路很对。当时管委会与市里各委办做了许多沟通工作,主动汇报情况。开发区管委会的有利条件很多,市委对开发区很支持,3000万美元以下的项目可以自行审批;人事方面正局级由市委任命,副局以下开发区可以自行审批,管委会按照人事制度经过审查后调进了一批干部;财政收入是全留的。市里各部委对开发区的工作总体上是支持的。

开发区创始阶段另一方面的压力来自国外,主要是外商对中国不了解,对开发区不了解。管委会人员到香港去开招商会,就感到心里不好受,外商老是讲我们国内环境不行,例如交通不行、道路太差,盖多少公章还解决不了问题,办事效率太低,等等。面对这种情形,一方面,我们向他们解释,国内发展还处在起步阶段,暂时不能跟香港比;另一方面,我们下决心要把开发区投资环境搞起来。实践证明,我们发展起来了,外商就蜂拥而至,主动找上门来谈项目。

五、开发区初创工作的主要思路

经验是从实践中提炼出来的。开发区之所以开局较好,最根本一条就是坚持实事求是,一切从实际出发的指导思想。

思路之一:处理好经济开发与技术开发的关系。

当时搞开发区,调子比较高。美国未来学家托夫勒写了一本书叫《第三次浪潮》,在中国国内影响很大,书里讲世界新技术革命高潮将要到来。受这种思想启发,中央把初期“经济开发区”的提法改为“经济技术开发区”,多加“技术”两个字,为迎接新的技术革命高潮的到来。开发区初期强调要引进先进技术、高新科技,一般的大路货不要进开发区。但当时我们资金不足,人才缺乏,一下子哪里来那么多的高新技术进开发区呢?技术是外商的“命根子”,有技术就有市场,要外商把技术给了我们,就意味着让出部分市场,向外商要求过高是不切合实际的想法。

经济开发与技术开发两者并不矛盾,但有差异,两者互动,互相补充。开发区有个资金积累过程,只有打好经济基础,增强自身实力,才能集中精力搞技术开发;外商投资首先考虑市场、效益和回报率。当时中央一位领导来开发区视察,说技术引进要分档次,不可能把人家一个大西瓜都啃完了。经过研究,我们明确了“引进技术分档次”,以经济开发养技术开发的思路。当时我们提出分四个档次:一是能够达到发达国家20世纪80年代的技术水平,那是最好的,但不容易做到;二是在国际上不算先进,但在国内还是先进技术,也应该引进;三是有利于广州市老企业改造的技术;四是技术不算先进,但效益很好,即通常讲的“吃饭”项目,要积极引进。开发区必须经过资金原始积累这个阶段。有一次缪恩禄开会时遇到中国人民银行行长,与他交流了这个看法,他认为这个思路是对的。这就更加坚定了我们的做法。

思路之二:外引内联。

全国开发区提出的“三为主”招商引资方向,是以引进外资为主,出口为主,工业为主。但是有一个矛盾,当时要求引进的项目,产品必须大部分出口,把资金、技术都给你,但是不占领你的市场,外商愿意那样吗?当时项目谈判最坚持的就是外销比例,后来慢慢就不太坚持了。到现在外销比例已经取消了,由企业自主确定。有的人认为开发区要坚持“三为主”方针就不应该搞内联(与国内企业联合引资),但广州开发区主张外引内联并举,以对外引进为主,也不排斥对内联合,有主有从,积极实践。

实践证明“三结合”的方式比较成功,即管委会一方、外商一方、内联一方。比如,筹建广州美特容器厂,是广州市轻工局、开发区工业发展总公司,还有外商(美特)三方合作的。管委会的本钱是有一块地,可以向银行贷款;市里的各个局,原来有一些和外商联系的项目,有一定的基础,有一批企业管理的干部愿意进来,也可以享受开发区的政策待遇,但他们所在地区就不那么高兴了,因为税收放到开发区来了。所以,管委会就研究把一部分税收与项目原来所在地区分成,这为内联单位减少了一点阻力。管委会欢迎广州市、省内外等有实力的企业来开发区,主要是想借助他们的实力,增加与外商谈判的筹码。他们愿意到开发区来发展,这样就形成双赢局面。

太平洋人造心脏瓣膜项目是一个典型例子。这个项目是广东省人民医院原院长罗征祥引进来的,他是国内心脏病专家,另一方是澳大利亚华裔心脏医学专家,我们三方联合做这个技术尖端的项目。省人民医院这一方有技术力量和质量鉴定的手段和力量,他们了解全国每年有多少人需要换瓣膜的市场情况。可惜由于专利权使用等原因,这个项目兴办几年后就撤销了。

思路之三:“蚂蚁策略”。

在招商引资的过程中,管委会提出了“蚂蚁策略”。这个策略的提出,是针对当时有的同志犯了“红眼病”,看到外商发财就想不通。“蚂蚁”政策是在权衡利弊之后,采取适当的让利,以便更有利于吸引外资。第一只“蚂蚁”来了,尝到甜头,其他”蚂蚁”就会随之而来了。美特容器厂是开发区第一个较大的项目,共投入2600多万美元,有一定规模。在开始谈判的过程中,主要集中在两个问题:一是外商认为我们土地开发价太高,难以接受;二是要求单独建一幢专业厂房。有的同志提出,土地开发价已是成本价,降低就亏了;还要在其专业厂房上加盖几层通用厂房,以节约用地。最终,为了吸引这个厂落户在开发区,管委会同意外商单独盖专业厂房,并让利给他们,土地开发价以略低于成本价给外方。表面看起来我方是亏了一点,但是最后赚回来了,因为企业经营在开发区,税收就归开发区收入。更重要的是,1985年有这样一个较大企业落户在开发区,用了不到一年时间盖好厂房,设备安装调试正常,在1986年就投产,这种示范效应是十分重要的。当然,开发区也知道,外商在引进设备、购买原材料的时候,就已经赚了我方钱了。外方有优势,我方有所求,不管怎样必须先得吸引人家进来。在第一线做项目谈判的同志是很辛苦的,在谈判过程中,要做到有理有利有节。一方面,我方要给负责谈判的同志撑腰,不断总结经验,争取主动权;另一方面,也要学会做出适当安协,谈判成功从某种角度来看其实就是双方的一种安协。

思路之四:开发一片、成效一片、收益一片。

当时土地开发有一个意识就是要快。特区办建议到汕头去看看。他们开发一片,成效一片,起步比较快。去汕头考察回来后,就决定集中精力搞好港前工业区,约一平方公里,先搞出一点名堂来,以后再慢慢铺开。这既符合以工业为主的原则,也符合开发一片、成效一片、收益一片的思路,追求可持续的发展模式。

广州开发区的起步发展,从首期一平方公里的港前工业区开始,积极引进国外资金、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,大力发展加工制造业和高新技术产业,率先探索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和运行机制,在区域经济社会发展中发挥了重要的窗口、试验、示范和带动作用。

(作者:韩宇建)

来源:《特殊政策灵活措施在广东》,中共党史出版社2015年版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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